我家住路桥老街,已经27年了。我过年的记忆,和老街是分不开的。
记得儿时老街的年,总是早早地开场。刚放寒假,我就觉得年已经到了,看着邻居们忙着谢年,筹备年货,打扫房子,我的心里早就痒痒,盘算着今年年货到底要买些什么好吃的,压岁钱要怎样花。
除夕那天,似乎有一场永远看不完的春晚,家里人一同守岁,打完关门炮,吃一碗母亲包的水饺,等着零点的钟声响过,伴着从夜到天明的爆竹声入眠。
初一醒来,套上新衣,穿过一眼望不尽的红灯笼和各家各户门前的供桌,看看新春的楹联有没有新的花样,是我最大的爱好。
母亲说过,无论我那天如何调皮,都不会打我骂我,我恨不得初一的时间,比往常多上几十倍才好。
这是我记忆中老街过年时的模样。
我跨省去上大学,和老街一别四年。
于是,和老街的相处,也仅在年节。
相别日久,本该是更有滋味的过年相聚,却不知道为何变得愈发寡淡。
生活节奏变快,这条始终慢悠悠的老街上,搬走的邻居也越来越多,留下的大多是一些不舍故居的老人,沿街的春联和供桌愈发变少,爆竹声也不如往常密集。
儿时眼中好看的衣裳,也不再是过年的专享,随手网上一订,来日便能送到家门口,虽说多了许多方便,但也少了很多惊喜。
我也不再调皮捣蛋,自然不需要初一这天母亲的“特赦”,沿街走来,福星桥上也没有当年如我们般大小的儿童的笑声,邮亭驿的小店也换了主人,就连街心公园的游乐园,也早没了影踪。
最让我唏嘘不已的,却是当年一起在小巷里玩耍的玩伴的抱怨,“这过年现在就是添麻烦,出去玩又堵,在家里没事做,快递停了,吃饭涨价,不如不过。”
记忆中老街的年味去哪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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